直播:微博式繁榮下的注水、虛假與困境
- 發(fā)布時間:2016-06-16 10:14:07 來源:光明網 責任編輯:張潔欣
從2015年王思聰進入電競行業(yè)投資熊貓TV、推出香蕉計劃后,整個電競直播行業(yè)就被引爆了,隨之而來的是泛娛樂化的直播平臺和秀場直播平臺崛起。如果要說2015年最火的行業(yè)關鍵詞是互聯(lián)網金融的話,2016年的行業(yè)關鍵詞無疑就是直播,以及由此而衍生的網紅和主播。
從直播平臺一年來的飛速發(fā)展來看,越來越多的非理性因素開始凸顯,而這像極了互聯(lián)網泡沫下的繁榮:
只要粘上了直播仿佛企業(yè)就坐上了迅速升空的火箭,無論是估值還是媒體報道都不同往日;
VC瘋狂追捧,恨不能每家都投,讓自己的結晶散播整個直播;
直播平臺放棄當下盈利,瘋狂燒錢補貼主播,瘋狂做品宣請明星怒刷存在感;
直播平臺瘋狂地刷數據,今天邀請的明星你突破了50萬的最高同時在線,明天我就敢破100萬。
映客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便二姐球姐這樣的當家花旦最高同時在線不過一萬出頭,牛萌萌等明星也不過這樣的數值,羅振宇二十萬數據已經驚為天人……直到馬東入住映客,終于刷到了240萬的高峰。自此之后,但凡明星進入映客直播,沒有20萬粉絲同時在線都不好意思出門。
直播很火,火得像之前的團購,像之前的p2p,像之前短視頻......但更像之前的微博,直播也以越來越接近微博的存在方式開始進入全民共享時代。
微博從全民微博到最后的新浪微博碩果僅存,再到現(xiàn)在借助直播功能枯木逢春估值再創(chuàng)新高,并且據說一直播也即將更名為微博直播,而直播無論在營收方式和對明星的依賴,以及對內容生產者的管控、對盈利模式的無力上都像極了曾經的微博。
直播會把自己活成下一個微博嗎?
直播很火,從秀場到電競直播到全民直播只用了兩年
直播的興起往前可以追溯到9158和六間房這樣的秀場,不過他們只能偷偷地賺錢,直到2014年7月天鴿上市大家才發(fā)現(xiàn)原來秀場直播這么賺錢。
2014年先后成立的斗魚、虎牙無疑成為了現(xiàn)在行業(yè)的龍頭,以沒有版權的電競/游戲直播入手,積累了巨大的用戶,此時直播還是一個未被理解的行業(yè)。但大西洋彼岸的移動直播鼻祖Periscope在sxsw音樂節(jié)爆紅后,copy to china開始了中國特色的的直播改造,映客,花椒相繼成立,臺灣的17也憑借黃色信息迅速登頂App Store并迅速被下架。
此后王思聰投資熊貓tv正式引爆行業(yè),眾多VC瘋狂追捧,眾多玩家紛紛涌入,阿里、陌陌、騰訊、優(yōu)酷、360、網易、新浪.....根據文化部4月公布的數據,我國的網絡直播企業(yè)約有200家,這一數量目前還在保持著增長,幾乎每周都有1-2個企業(yè)進入這個行業(yè)。
速途研究院數據顯示,市場上的直播應用中,秀場直播類應用占據了大半江山,占比達到57.33%,游戲直播類占比24.89%,成為直播界的兩大主流。而來自二次元世界的90后、00后,也通過B站等ACG直播網站占據了一席之地。
行業(yè)的爆紅也讓行業(yè)在資本市場獲得追捧。據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已知的116個直播APP當中有108個獲得融資,知名直播平臺的融資2014年約7.9億元左右,而2015年增長到了23.7億元,增長率在300%左右。
現(xiàn)在,直播出現(xiàn)了明星+素人全民直播的狀態(tài)。
李冰冰、鞏俐、賈乃亮、柳巖、劉濤、王寶強等多位明星紛紛試水直播,并且也獲得了追捧;ayawawa、張大奕、穆雅斕、王思聰等網紅也不甘落后;羅輯思維羅振宇、米未馬東、電商大佬龔文祥等企業(yè)老板紛紛入駐,甚至首富王健林也任性直播了在私人飛機上斗地主.....素人的直播更是紛涌來襲,大學生,白領,高中生紛紛開播。艾瑞數據顯示,中國網絡直播平臺用戶數量為2億。
直播陷入微博式困境
微博和直播兩個產業(yè)相隔六年,一個爆紅于門戶老大新浪,一個爆紅于國民老公王思聰;一個全靠母公司投資,一個獲得資本瘋狂追捧;一個以140字為載體,一個以視頻互動為核心;一個只能以廣告的傳統(tǒng)盈利模式生存,一個打賞模式看起來好不熱鬧......看起來二者似乎毫無關聯(lián),但實際上二者內里擁有諸多的關聯(lián),同時直播平臺在模式和商業(yè)困境上也越來越接近微博。盡管勢頭上仍如日中天,但實際上內里已經成為直播版微博。
一、對主播這個最核心資產的掌控力極低
微博是在門戶大體系下誕生的,新浪,網易,搜狐,騰訊,鳳凰等均是如此,門戶平臺有的是明星和內容資源,媒體傳播力帶來的光環(huán)真好!
作為行業(yè)一枝獨秀的新浪微博,憑借新浪在博客上的運營積累,復用博客爆紅的明星模式形成了一套明星的組合打法,同時憑借先發(fā)優(yōu)勢打得其他平臺毫無還手之力,這也就造就了博客時代的徐靜蕾和微博時代的姚晨的巨大影響力。而新浪微博的一枝獨秀也形成了豆瓣天涯段子手和紅人的迅速入駐,酒紅冰藍、尹光旭等掌控的“全球時尚”、“冷笑話精選”,以及個人號微博“搞笑排行榜”等迅速占領微博熱門榜。
但微博作為一個平臺對明星的掌控力是缺乏的,對段子手KOL同樣沒有掌控力,在微博苦苦建立廣告盈利模式時,大批的微博KOL是強烈反對的,即使以禁言和封號為手段的控制同樣成效不高。
對內容生產者的掌控力極低也是直播平臺同樣面臨的困境。直播之所以受追捧是因為直播的主播是網紅,KOL等人格魅力體,用戶看的是直播的個人而不是直播平臺本身,就像小智和文森特等主播從原來平臺出走后不僅獲得新平臺巨額底薪,同時眾多粉絲也跟隨到了新平臺。這和電視也一樣,當汪涵到了《火星情報局》,高曉松到了愛奇藝,不僅是收視保證,同樣吸引了老的廣告金主。我們來看看直播平臺與主播的關系是否牢靠?
直播平臺對于主播的扶植分為如下幾方面:
1.簽約少部分頂級主播。對于優(yōu)質的主播給予一定的底薪,同時在禮品收入分成上給予優(yōu)惠,但能享受到這份殊榮的只有那些現(xiàn)在金字塔頂端的主播,若風、小智、小蒼這樣知名度的主播才可能享受這份殊榮;
2.扶持部分經紀公司/工會簽約主播。經紀公司旗下有龐大的藝人群體,可以產生相對優(yōu)質且系統(tǒng)化的內容,經紀公司捧紅藝人需要平臺和人氣,直播平臺需要優(yōu)質內容;
3.打造自有藝人。內容是直播平臺生存和差異化的根本,所以直播平臺本身已經在打造自制的綜藝內容或游戲欄目,打造自有藝人也就水到渠成,這也是捆綁藝人和平臺地有效方式之一;
4.提供資源扶植。對于普通主播而言,通過平臺獲取收益和知名度是最重要的訴求,達成該訴求要么是平臺用戶活躍度較高本身能帶來更高收益,要么能獲得更多的推廣資源傾斜。
平臺除了對第一和第三類主播具有較高的掌控度,對第二類和第四類主播都是弱掌控,特別是數量巨大的第四類主播,只要新平臺有更多的資源傾斜或者利益保障,原有平臺是留不住這些主播的。
但即使是第一類的強掌控力主播同樣也面臨困境,簽約都有一定的合同期,當合同期滿主播的流動就成為必然,特別是頂級主播相對稀缺的現(xiàn)狀下,主播合同到期跳槽新平臺的事件屢見不鮮。斗魚豪擲6000W從虎牙連挖6人,虎牙毫不示弱從斗魚挖了其他主播回來,龍珠和熊貓也從行業(yè)老大斗魚挖走幾十人,小智合同到期后也從熊貓轉戰(zhàn)到全民TV,主播合同到期也引發(fā)了一系列的口水戰(zhàn)。
當然,直播平臺為了留住主播還設置有一定金額的底薪(一般為千元),但需要滿足一定的月在線時長、粉絲打賞超過一定數量,但幾乎大多數平臺都有類似的政策,又如何能限制主播的流動呢?
懸在平臺電競主播頭上的還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如果某一天游戲所有方對直播版權進行限制,比如如果騰訊要求其他平臺不得直播LOL,董小颯等主播會不會只能再回到斗魚?
二、瘋狂燒錢,布局市場份額
從互聯(lián)網受到追捧開始,VC投資瘋狂燒錢就變成了一大主旋律。在創(chuàng)業(yè)氛圍下,VC的追捧讓創(chuàng)業(yè)者不得不提前透支盈利,不求更早盈利只求燒死對手,占得市場第一,所以務實的上海幫勢微,務虛的北京幫崛起,所以滴滴、美團才敢瘋狂燒錢,當然他們都距離盈利遙遙無期。
微博也是這樣,盈利模式單一,那就是廣告,feeds流曾經是廣被詬病的模式,好在大家現(xiàn)在已經習慣。微博誕生后就一直在尋求有效的盈利模式,但除了廣告毫無建樹,廣告怎么養(yǎng)得活一個產業(yè)呢?所以微博一直都是賠錢貨,新浪微博作為老大首當其沖,好在2013年阿里投資后新浪微博在廣告上才正式盈利。但美國的Twitter 2015年仍舊虧損了5.77億美元。
在燒錢上,直播平臺比微博更瘋狂,比之團購、打車等更是伯仲之間。除了線上線下廣告投入外(除了百度的SEO搶占,映客已經開始電視廣告轟炸),直播平臺的寬帶和運營成本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除了直播本身的成本,存儲歷史直播內容也加大了成本支出,一線直播平臺每月的帶寬成本都在2000萬上下。
直播平臺在內容和主播上同樣也是巨額的支出。贊助或生產優(yōu)質的綜藝內容同樣花費不菲,映客拿到了2016年BIGBANG演唱會的全程獨家總冠名,據騰訊科技透露,僅三場演唱會直播花絮的簽約費就花了2000萬元;一直播贊助宋仲基見面會也支出數百萬元;王菲今年12月30日將在上海梅賽德斯舉行演唱會,所有合作都談妥的情況下只剩下直播平臺仍在磋商,據說阿里星球曾開價1億元試圖拿下獨家直播權。
優(yōu)質主播的獲取成本同樣已經被直播行業(yè)抬高,已經類似曾經視頻網站對電視劇、電影版權的非理性追捧。
搜狐IT報道,某業(yè)內人士的主播名單顯示,從2014年初到2015年,游戲主播的身價經歷了火箭式上漲,普遍獲得了10倍以上的增長,最厲害的虎牙直播出來的"小智"身價已經超過2000萬。據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主播透露,2014年所有收入加在一起幾十萬,2015年拿到的金額比預期的還要高很多。演藝界人士表示,游戲主播目前的身價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一線明星的水準。
對優(yōu)質主播的瘋狂追捧讓斗魚曾在一個月內從虎牙連續(xù)挖走6名主播,總費用超過6000萬元,緊接著虎牙挖角斗魚 “Pis、周、寶、龍”等一系列知名游戲主播,這些主播跳槽虎牙直播后身家或超千萬。
近期虎牙又以3年1億身價簽約爐石主播安德羅妮夫妻,這樣量級的簽約費與虎牙Q1的整體營收相當(2016年Q1虎牙營收1.177億),此前miss從龍珠跳槽虎牙,簽約費從2000萬增長50%至3000萬。前職業(yè)選手PDD也以近億元的身價從戰(zhàn)旗跳槽熊貓。
對比電競平臺,秀場模式看起來就“小氣”得多,比如有媒體爆料,映客當家花旦“二姐Alice”每個月的底薪不過6萬。但抬高主播身價或許會和視頻一樣,最終都成為loser!
競爭的加劇也讓直播平臺最主要盈利模式——禮品分成——越來越低。此時YY和9158這樣有工會的平臺,主播、工會、平臺的分成比例為32%、8%、60%,而且只有月結算超過一定量(如1.5萬)才會有100%提成。
移動直播興起后也基本是這樣的比例,常見的是主播與平臺三七分成,比如映客(32%:68%),斗魚平臺魚丸扣除20%(魚翅扣除較多);虎牙平臺扣除50%;戰(zhàn)旗平臺扣除50%;花椒直播作為后發(fā)平臺只扣除10%,同時10%還將以活動獎勵返還主播,真正的平臺0提成;咸蛋家也緊隨其后,3月份宣布降低平臺分成比例至10%,當然主播名氣越高獲得的提成越高。
在平臺瘋狂競爭的現(xiàn)在,主播的分成比例會越來越高,平臺的收入也會越來越少。
三、商業(yè)化受阻且不明朗
互聯(lián)網商業(yè)模式相對簡單,要么賣貨,要么賣廣告,要么賣特權虛擬產品,所謂的賣增值服務或者會員特權不過是平臺講給VC的故事。
在阿里入主前新浪微博的商業(yè)化一直是得不到解決,雖然微博不著急但估值一直提不上去,用戶增長也乏力,商業(yè)變現(xiàn)提升就成了一個新方向,但彼時眾多的明星(如快樂家族和快男超女)以及眾多的段子手憑借內容優(yōu)勢早就賺翻了,微博搞笑排行榜一次轉發(fā)1000元還供不應求,冷笑話精選只接內容軟廣同樣躺著數鈔票,在眾多大號紛紛賺足第一桶金時新浪微博一毛都沒有得到。最后新浪微博自建廣告交易平臺,同時強推feeds流,在阿里的改造下才實現(xiàn)了持續(xù)盈利。
直播面臨的是與曾經的微博相似的困境,直播只是一個平臺,平臺的崛起造就的是一大波個人或者經濟公司主播,這些主播作為內容生產主體和KOL,是吸引廣告主的載體,平臺是完全沒有任何掌控性的。
而真正平臺有掌控性的主播只有簽訂合約的有限主播,所以你能在直播平臺看到出席商業(yè)活動的都是熟悉的面孔,但經濟公司掌控的藝人已經開始和電商合作商業(yè)化變現(xiàn),這也是直播平臺的無奈,對眾多的主播廣告商業(yè)變現(xiàn)完全沒有掌控力。目前直播平臺幾乎均在嘗試綜藝自制,甚至試圖打通電視和直播的聯(lián)動,除了看好內容對平臺差異化的影響,更重要的覬覦綜藝帶來的廣告營收,畢竟類似《中國好聲音》、《爸爸去哪兒》動輒15億的廣告營收讓人相當眼紅。
直播平臺盡管有類似秀場的打賞模式,但平臺的分成遠遠不足以承擔帶寬和機房等成本,直播平臺想盈利學習9158就好,但想獲得資本和用戶的認可,現(xiàn)在的去秀場化必不可少。去秀場化就意味著一定時間內打賞營收的降低,2015年虎牙直播虧損約3.78億元,龍珠2015年上半年營業(yè)收入為5885元,但虧損達5212萬元。
四、平臺數據造假成風
在中國特色的互聯(lián)網背景下,殘酷的競爭和融資困局下的焦慮,讓眾多平臺為了獲得資本的青睞或者PR的傳播將數據造假變成一把屢試不爽的利器,到最后陷入不得不持續(xù)造假的的境地。
早期的微博有個明顯和Twitter不一樣的功能,就是顯示評論數、轉發(fā)數(Twitter到了2015年才推出該功能),極度適合個人評估自己的影響力,毛哥也看到眾多公關公司將微博轉評數超過一定值作為PR需要緊急介入的一個指標,由此可見數據的價值。
所以微博的數據造假主要體現(xiàn)在粉絲數、轉發(fā)數、評論數這三塊可被感知的部分(現(xiàn)在也有點贊數),但微博本身是沒有太大動力來作假,非整體層面的造假對微博完全沒有價值。所以針對單個微博賬戶的數據造假由數量龐大的微博營銷公司來解決,只不過在數據造假時,勢必帶來注冊用戶數及活躍用戶數的增加,這也是微博樂見其成的。當營銷公司造假影響微博的利益時,微博就祭出了取消僵尸粉和提高注冊門檻的規(guī)則。
直播平臺和微博最大的不同是造假主體的轉換,直播平臺因其造假難度和造假成本的增加,以及對平臺的價值差異導致直播平臺本身成為造假源頭。淘寶盡管有增加直播平臺粉絲的服務但一直不瘟不火,因為直播大家看的是打賞數和觀眾數,而不是粉絲數。
A平臺顯示游戲直播觀看人數超過中國網民數,2014年某手機發(fā)布會直播在真實用戶百萬級時刷到了2億人觀看;虎嗅小王美女曾吐槽自己在B平臺直播時粉絲魚貫而入、勻速增長,卻沒有一個人互動.....
某電競主播曾爆料所在直播平臺人數造假的規(guī)則,例如你直播間來1個人就顯示1,100顯示231,200個人顯示500,500顯示2000,10000顯示5萬,你直播真實人數越多,乘的倍數越多,倍數封頂是10.5倍。
除了數據造假,還有游戲代打,阿怡大小姐代打事件引發(fā)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作為阿怡所在YY明星養(yǎng)成計劃隊伍導師的董小颯發(fā)表微博稱國內直播代打滿地跑,透露了國內直播行業(yè)美女+代打+幕后團隊=撈粉絲錢的造假模式。
刷流水同樣也是一個關鍵的運營造假手段。娛樂資本論在之前的文章透露:網紅經紀公司大批量向直播平臺充值,可以獲得5折優(yōu)惠。例如,網紅經紀公司花2000萬人民幣向直播平臺充值,取得五折優(yōu)惠后,相當于得到了4000萬虛擬貨幣。經紀公司將這4000萬虛擬貨幣花在自己旗下的網紅賬號,隨后,4000萬的收入和直播平臺五五分成,經紀公司就可以得回付出的2000萬。也就是說,經紀公司其實并沒有損失,但卻捧紅了自己的網紅,同時網紅賬號收獲了大量流水,直播平臺也得到了大量的優(yōu)質數據。
由此可知,直播行業(yè)刷流水數據造假,并不是一方所為,直播平臺、主播經紀公司、主播均有參與其中,已經形成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五、過度依賴明星產生內容,普通用戶缺乏存在感
新浪微博的爆紅,明星的影響力功不可沒,微博利用媒體價值和行業(yè)積累迅速吸引了明星及大V資源,改變了用戶獲取信息的方式,滿足了與偶像互動和偷窺明星生活的需求,意見領袖也將眾多的粉絲帶到了微博,刺激了微博的整體活躍,微博的社交關系又強化了用戶活躍。騰訊和網易微博就是因為缺乏了意見領袖的前期積累,最終只能遺憾離場。
直播平臺在2016年VC的瘋狂追捧下,開啟了瘋狂的催熟過程,明星就成為了最大的利器,各大平臺瘋狂借助明星刷存在感,要么邀請明星開播,要么冠名贊助明星演唱會,刷新用戶數和在線觀眾數。
2014年樂視贊助汪峰巡回演唱會北京站,首次嘗試了付費直播;映客冠名2016年BIGBANG中國巡演;ME直播拿下鹿晗演唱會獨播權;一直播、花椒贊助宋仲基演唱會......
眾多明星也紛紛體驗直播,王寶強、汪峰、鄧紫棋進入斗魚;柳巖、華晨宇、蔡依林入駐花椒;朱丹、陳妍希、李小璐、劉燁入駐一直播;范冰冰、劉雯、鞏俐、李冰冰、張藝興征戰(zhàn)美拍;孫堅、高圓圓、羅振宇、趙家班進入映客;林允兒、阮經天、陳赫、林志玲進入虎牙;Angelbaby、T-ara、林俊杰簽約熊貓;馬可、樸妮嘜、周杰倫、薛之謙龍珠開播.....
但明星直播帶來了兩個問題:
1.明星留不住。君不見明星做視頻直播,一方面,明星直播不會是常態(tài)。國內明星高高在上,盡管直播平臺是接觸粉絲的實時互動平臺,但一線明星又不可能完全放下身段,真正放下身段要么是SNH48、快女這樣的養(yǎng)成團體,要么是趙家班這樣接地氣的草根藝人,大多數明星是不會長期穩(wěn)定的在直播平臺自降身價,你可以看到馬東說謝謝XX寶寶的保時捷,但你能想象范冰冰說謝謝XX寶寶的黃瓜嗎?另一方面,明星非長期直播帶來的是對平臺的忠誠度較低,當有新活動需要借助直播平臺時,哪個平臺資源好,哪個平臺關系好,明星就會流動到那個新的平臺。張藝興前在美拍直播,老九門發(fā)布時又在明星空間開播;李晨前在咸蛋家直播,1個月后就在騰訊開播;羅振宇播完映客播一直播;某些活動更是多個直播平臺同時開播......
2.普通用戶缺乏存在感。冷啟動時期的意見領袖是產品成敗的關鍵,但過多的依賴于意見領袖同樣也是企業(yè)爆紅后的桎梏。新浪微博在憑借明星和段子手成為新一代的社交工具后,對明星的過度追捧帶來的是明星1對多個粉絲,和粉絲獲取信息的一個渠道,普通用戶的社交需求并未能得到滿足。微博慢慢沉寂直到阿里投資和直播的崛后才有所好轉。
直播同樣面臨這個問題,在直播平臺中普通人的參與門檻是最高的,因為很難獲得獎品和粉絲的心理滿足。普通人直播也是最不被平臺所待見的,普通人的直播叫素人直播,很難獲得平臺的推薦,平臺對于這樣的內容也并不太在意,這就會造成普通用戶的存在感并不強,而直播又沒有社交關系鏈,當普通用戶的新鮮感過去,直播勢必走向衰落。
六、版權及監(jiān)管風險
所有的UGC平臺需要面臨的問題就是監(jiān)管風險和版權風險。2009年飯否因為新疆事件就被關了一年多,因為版權問題被限制的也不在少數,快播和人人影視死了,新浪和網易科技頻道也曾被關停。新浪微博背后的政府背景讓新浪在監(jiān)管上游刃有余,但也面臨諸多監(jiān)管。
直播平臺則面臨更多的不確定性。涉黃已經爆發(fā),但監(jiān)管同樣是個問題,目前已經有奶奶級主播在講述文革期間的事情......直播內容UGC帶來更多的是不可控、且傳播更廣的內容。
內容版權上同樣面臨問題,一方面直播平臺將版權歸結于個人行為,頗有技術無罪的強調。毛哥在C平臺看到有賬號24小時不間斷地播放香港賭片和王晶電影,同樣偷拍話劇演唱會等行為屢見不鮮。而作為部分電競直播的游戲類型同樣面臨風險,如果有一天騰訊宣布LOL只有授權才可以直播,如果有一天暴雪宣布爐石只有網易平臺可以直播......
直播平臺從2015年底升溫爆紅,到現(xiàn)在不過大半年時間,今年是直播平臺的關鍵一年,直播平臺的洗牌會完成大半,真正能獲得資本的持續(xù)青睞并存活下來的最終將只有一兩家。誰更開放,誰能更好的解決這六大問題,誰就可能活得更長久。
但直播的未來在哪里?一定不在直播本身,而在于直播和傳統(tǒng)產業(yè)的結合,這一步是由傳統(tǒng)平臺(比如微信、知乎)來主動發(fā)起,還是直播平臺延伸到新的產業(yè)已經不再重要。